在我们的知识、经验与感觉之中,心外总是有物存在的,不管我们看不看它,想不想它,物就在那里。
反过来说,“心外有物”才是常识,才是正理,而且这个常识得到了当今科学的强大支持。今天我们已经很少有人去怀疑了,而敢于怀疑的人,多半会被斥为无知或傻瓜。
好,我们不辩解,先来耐心地看一看先生怎么说吧。
先生说:“身之主宰便是心。心之所发便是意。意之本体便是知。意之所在便是物。如意在于事亲,即事亲便是一物。所以某说无心外之理,无心外之物。”
注意,先生所说的事物,不是康德说的自在之物,而是已经被人的意识所捕捉到心里的事物。先生常把这种“物”称之事,
好,我想,精明的朋友一定会说:你这是人为定义,把物说成是事,那当然就心外无物喽。
但是,我就是要问,在我的意识还没有触碰之时,外物存不存在?
好,话分两头说,先看先生的定义有没有道理。
首先,请问我们脑子里面的所有概念、想法、思想和念头,有哪一个是在心外的?或者说有哪一个外来之物没有被你的认识结构、思维和情绪所染着和编码?
也就是说,凡我们能思、能想和能说的所有东西,没有哪一个是在心外的,因为我们的大脑只能对心理的照片进行认知与反应,而不能对外面的事物直接发生作用。
其实,这不是先生定义,而是实际情况,在我们的心里,早就是万物一体化的存在了。
比如,你恨一个人,你以为恨的是心外之人吗?错了,你其实恨的是你自己心里的一个部分,而只是称之为“他”而已。你只需仔细审察这种恨给你带来的身心变化,就知道这个“他”不在心外。
其次,你仍然坚持,我就是要问一问:当我的心没有接收或触碰外物之时,这个外物存在不存在?如果它存在,那随便你怎么说,心外无物还是不成立,或者说,只是有条件的成立。
嗯,这的确是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历史上有很多人都试图回答,但都有漏洞。比如,最有名的贝克莱大主教说,“存在就是被感知”。
据说有一次郊游的时候,学生问先生:“天下无心外之物。如此花树,在深山中自开自落,于我心亦何相关?”
想象一下,春天来了,桃花在山涧之中自开自谢,这跟看不看可关系?我看不看,它都是这样!这个问题把先生逼到了绝路,但是先生从容地回答:
”你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心同归于寂。你来看此花时,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便知此花不在你心外。”
这是一段几百年前的公案,当时的人们无法理解,只能靠悟,很多说懂了的人,其实根本就不懂。
先生回答的第二个意思好懂,就是说当意识捕捉到花开的时候,花自然已经在心中,这时说心外无物,是没有问题的。关键是第一个意思,怎么叫同归于尽“寂”?这个“寂”字是什么意思?
是没有吗?如果是没有的意思,那就是心外无物。跟第二个意思重复。如果是有,那为什么不直接说有,而要说寂静呢?因为,“说有,说无”都不对,所以说寂,而“寂”是一个中间的状态,当时根本就无法理解。
这个问题,只有当量子力学登上科学的大舞台时才能回答。
先生所说的这个“寂”与量子力中的叠加性概念极为相似,就是说当你不看花的时候,花就会以“在与不在”两种状态同时存在。
在当代,这个问题也让大名鼎鼎的爱因斯坦极为光火,他狠狠地问身边的波尔:“你真的认为,我们不看月亮的时候,月亮就不存在吗?”
没想到波尔冷冷地说道,“那么,尊敬的爱因斯坦先生,那就请你作一个反向的证明吧。”据说,爱因斯坦沉默许久,最终哑口无言。
到这里,我真的想对大家说:“我们的世界观,到了应该升级的时候了。”因为,我们大多数人,还停留在西方文艺复兴到经典物理学的这段光辉岁月。
先生曾经的花树问题,变成了今天的月亮问题,而大名鼎鼎的爱因斯坦也不能证明,当我们不看月亮之时,月亮仍然存在。
曾几何时,尼悉就高傲地宣称“上帝已经死了”,这是西方世界观的第一次重大升级。后来随着量子力学的兴起,霍金又再一次宣告,“哲学也已经死了”。
霍金在他的《大设计》中讲到他最新的世界观,叫着“依赖模型实在论”,书中写道:“不存在一个与图像或理论无关的实在性概念。”这就是说,任何一个外物,如果不和认知它的主体联系在一起,说它在不在没有意义。
好了,说了半天,还是在说理,那有没有一种实验来证明呢?因为科学是讲实证的啊。好,我不看月亮的时候,月亮到底在不在,能否做成一个实验?
能,科学家们当真做了一系列的实验,每一次结果都证明爱因斯坦错了,当我们不看月亮的时候,月亮真的有可能不在。爱因斯坦的经典客观实在性,我们大多数人坚不可摧的常识,再一次被历史掩埋于尘土之中。
而其中最为生动有趣的是一个叫薛定谔的猫的实验,大家感兴趣的可以网上搜索一下,这里就不细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