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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3/5/4 21:5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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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朱石生读库

流行病学是一种研究工具,公共卫生及预防医学的基石。

这种研究方法能从环境证据里找出规律,从而帮我们判断一种疾病的病因,即使我们目前还看不见这个病因本身。从这个意义上说,流行病学在医学研究中能起到类似显微镜的作用,只不过是个不带镜片的显微镜。

我们说到医学研究,脑子里很可能浮现出实验室里的各种玻璃器皿。其实,这些生理生化分析技术,很可能是某种医学研究到了第二阶段才能做的事。研究疾病的第一步,更有可能是先做调查,详细记录一种疾病在人群里如何分布,看看这种分布是不是有某种规律。如果能找出规律,就对下一步研究大有助益。

举个例子,糙皮病曾经是大面积流行的疾病,年前后,美国南部一些州里,糙皮病每年发病人数超过七万,病死率高达百分之四十。这种大面积暴发很像是传染病,大家就以为这病是细菌感染引起的。美国医生约瑟夫古德伯格(JosephGoldberger)受命调查原因。

美国流行病学家约瑟夫古德伯格(-),曾因糙皮病研究五获诺贝尔奖提名,而无缘一奖。图源:维基百科

他采用流行病学调查方法,收集病人的背景资料,经过对比分析,发现这个病总是出现在孤儿院、监狱或是南方种植园。而且,这些地方的工作人员或是雇主自己不会患病,只有那些天天以玉米为主食,几乎没有任何其他食物的穷人才患病。从这个规律他推断出:糙皮病不是细菌感染,而是营养不良。

根据这一推想,他设计了用不同膳食做实验组和对照组的实验。实验结果有力证明了他的观点。但当时生物化学分析技术还不够深入,没法确定这种“营养不良”具体是缺了什么。

现在我们知道,如果饮食里缺乏一种叫烟酸(又称维生素B3)的物质,就会导致糙皮病。那时候古德伯格并不知道这一点,但他依然确定病因,甚至找到了治疗方法,就是提供营养均衡的饮食。这正显示了流行病学调查方法的威力。

不过,流行病学研究方法并不是古德伯格发明的。最早使用这种方法的另有其人,因为其人在医学上的多方面贡献,我在“医学大神”系列中多次提到的他的故事,他叫约翰斯诺(JohnSnow),是个英国医生。

英国内科医生约翰斯诺(-),不婚主义、素食主义、禁酒主义者,公共卫生医学和麻醉学的开拓者。图源:维基百科

斯诺医生想到发明这种方法,是因为十九世纪中叶的伦敦正在闹霍乱,迫切需要找到原因。

霍乱就是霍乱弧菌引起的拉肚子。不止一种细菌能让人拉肚子,比如沙门氏菌也可以,但霍乱弧菌的*性要强烈得多。人患霍乱的时候,腹泻就像是关不住的水龙头。这样的腹泻迅速造成病人严重脱水,能在几个小时里就能把人活活泻死。

年代开始,中国有个烈性传染病名单,按照危险程度排行,最初甲类传染病的排名是鼠疫、天花、霍乱。年人类消灭天花,霍乱就变成了第二危险的传染病,所以在中国它曾经有个别名叫二号病。

年伦敦出现霍乱的时候,医生们没什么真正管用的药物。那些催吐、放血之类的疗法,最多有点心理安慰作用,治不了病。

如果治疗无望,那么,要是能有个办法预防它的发生,也不失为有效措施。可是,怎么防?

伦敦卫生局认为需要防瘴气。十九世纪的伦敦卫生局,虽然理论还未臻完善,态度倒很认真。卫生局做了调查,自认为找到了瘴气肆虐的源头:当时伦敦新建了一条下水道,施工过程“扰动”了一片群葬坑,坑里满是两百年前黑死病期间病死者的冤*,于是乎连续数月,这个地方不断冒出瘴气,污染了伦敦城的空气。

这瘴气到底是什么成分,卫生局并没结论,但这样的解释合乎常识,认同的人很多。

可是斯诺发现,病例的分布没法用瘴气理论来解释。因为他注意到,那些据说瘴气最浓的地方,霍乱病例并不是最多,那些据说瘴气到不了的地方,反而会有很多病例。

他有点怀疑是一种叫作细菌的东西。

那时候法国的巴斯德和德国的科赫还没开始他们的细菌学研究,没人能确定细菌跟疾病是不是有关,但毕竟已是十九世纪中叶,医学界很多领域不断有新发现,各种环境证据互相提示,让越来越多的人猜想,列文虎克十七世纪看到的那些“微小动物”,说不定真的能让人生病。斯诺就是这么想的人之一。

他决定调查伦敦霍乱病情的分布规律,从哪里开始,沿着什么路线传染。他想,或许可以从这里找到线索。

这样的思路,正是流行病学的萌芽。

在当时,做这样的研究,并不需要懂直线回归或是卡方检验,需要的只是一份认真和执著,执著到大热天也不怕到贫民区做调查。而斯诺恰好有这样的执著。

斯诺找到的第一个线索,发生在一个旅馆里。年9月22日,海员约翰哈诺尔德在伦敦租了个旅店,然后患上霍乱,迅速死亡。几天之后,一个叫布兰金索普的人租了这间房,也患霍乱死去。

斯诺觉得这说明疾病是哈诺尔德传给布兰金索普的。而且,这不大可能是因为空气里的什么瘴气。因为,这个地区其他人没有发病,只有这两个住在同一间房的人相继发病。这没法用瘴气理论来解释,瘴气不可能只出现在一间房子里,导致霍乱的*素,肯定是通过别的渠道从哈诺尔德传给布兰金索普的。

是什么东西让“*素”在两人之间传播呢?

斯诺觉得可能是列文虎克看到过的那种微生物。他甚至猜想,这种微生物是从消化道传播,因为他发现,霍乱病人最典型的症状就是消化道症状:首先是呕吐,然后是剧烈腹泻。斯诺由此推理,霍乱应该是经口腔进入人体,比如吃了污染的食物。导致霍乱的微生物,可能会在患者肠子的内壁繁殖,然后跟着病人腹泻粪便排出,如果污染了水或是食物,别人吃进去,就会发病。

他猜得很靠谱。不过,当时的显微技术和细菌培养技术还不成熟,斯诺没能用实验证明这种猜测,也就没能说服别人。

年霍乱再次肆虐。这次的暴发地点是伦敦的一个社区,叫索霍。这地方离斯诺的家走路只要五分钟。

疫情是9月1日开始的。斯诺3日听到消息的时候,已经开始有人死去。那个社区的各个街口悬挂*旗警告市民,当地居民纷纷逃离。

发病最密集的地方是宽街(BroadStreet)。斯诺查看了一批案例的记载,种种迹象让他坚信,是污染的水在传播霍乱,所以这次调查,他的视线就聚焦在饮水来源上。

宽街有自来水供应。斯诺调查了供应宽街饮水的自来水厂,没有发现疑点。这个水厂供水的地区,居民发病率并不高于全市平均值,所以饮用自来水应该不是起因。

那么会是因为什么呢?

斯诺到宽街实地考察,发现那里的居民不全是喝自来水,有些居民是从一个水井里用水泵打水。斯诺怀疑问题出在这个水井上,就从那个水井里取水样。水样很清澈,肉眼观察,看不出有什么污染。

他到附近发病率很低的社区,从那里的水井取水比较,看不出两个地方的水质有什么区别。

他请一位微生物专家看,专家说水里有很多微生物——但这不稀奇,哪儿的水都这样。

这个专家给出这种意见,不是他无能。在当时,这是微生物学家的正常观点。那时候微生物学刚刚起步,一般的微生物学家,虽然能用显微镜看到细菌,但因为不知道细菌能导致疾病,就没有人有兴趣认真识别每一种细菌,所以也就没人知道,显微镜里看到的细菌是不是有危害取决于你看到的是哪种细菌。大多数细菌确实可以忽略,但是有一些细菌是要人命的。

显微镜没能帮忙解决问题,斯诺需要另想办法。他想到的办法是画个统计地图,在地图上标注发病地点和患者取水的地方。他到伦敦注册总署调来八十三个霍乱死亡病人的资料,分析了病人生前饮水来源。结果是这样:

八十三个病人里有七十三个距离宽街水泵最近,很可能天天从那个水井里打水;另外那十个死者,家附近有更近的水泵,但是其中八个认为宽街的水味道比较好,所以宁愿走远路到宽街取水;最后的两人是儿童,他们在放学回家的路上曾经从宽街的水井里喝水;根据伦敦全市发病率推算,以宽街现有人口,这里只应该有十四人发病,而实际上是七十三人,远高于平均概率。

这肯定跟宽街的水有关。

斯诺觉得这次应该可以说服当局了。他把这些病例的分布画在一张地图上,这样就可以一目了然的看到,围绕那个水泵周围的居民,发病率显著高于伦敦市其他地区。

斯诺标注后的伦敦地图,红点即水泵位置。图源:维基百科

9月6日,斯诺参加卫生局临时委员会的会议,陈述上述发现,请求拆掉宽街水泵的抽水摇柄,让人们无法继续从那里取水。委员会不相信斯诺的结论,仍然认为霍乱是瘴气导致的,所以需要做的是继续预防瘴气*害,具体方法就是在街道上大面积喷洒石灰。

其实,委员会不愿意拆除那个水泵的摇柄,主要是担心有敏感的老百姓从这里面看出什么*治阴谋,于是导致骚乱。而且,他们觉得为这么一种荒诞不经的说法采取行动,会被人笑话。但是,斯诺再三坚持,委员会只好勉强同意,把拆除摇柄作为喷洒石灰的一个附加措施一并执行。

采取行动之后,宽街的霍乱很快停止播散。只不过,因为当时同时采取了两项措施,这就没法判断疫情的缓解到底是因为阻止百姓从那个水泵里喝水,还是因为喷洒石灰真的制住了瘴气。斯诺当然认为是因为断绝了污水传播,但当局不愿意采信他的理论,他还需要继续搜集更多的证据。

他继续查档案,结果发现,喝过宽街那个水泵的水然后染上霍乱的人,不止八十三个,总数实际上是一百九十七个,只不过有一百一十四个人因为疫情而逃离,可惜逃离之前他们已经喝了污染的水。

这些病例里,有几个案例,斯诺觉得特别能说明问题。比如有位叫爱丽的寡妇,住家离宽街有好几里路,但是她对宽街的水有一种执著的喜爱,一直花钱雇人每天从宽街取水,结果在这次疫情暴发期间患上霍乱死亡。反面的例子也有。宽街有一个啤酒厂,按照瘴气理论,宽街的病例都是瘴气导致,那么这啤酒厂身在宽街,厂里的工人就属于高危人群,可是厂里七十多个工人一个都没染病。

斯诺觉得这个现象很好解释:啤酒厂允许工人免费喝厂里的啤酒,所以那里的工人不喝水,只喝啤酒解渴,于是他们都逃过一劫。

这样明显的对比,即使是不熟悉研究方法的官员们也觉得有点蹊跷了。于是卫生局同意检查一下宽街的水泵。

检查结果来得很快,快得让斯诺不放心。报告说水泵下面的水井结构完整,虽然三米之外有个下水道,但是下水道很深,比水井的基底还深,不可能有污水渗透到上面来。斯诺对这个报告的可靠性很有疑虑,但这是官方请来的专家给出的正式报告,不管喜欢不喜欢,斯诺只能接受。

卫生局看到水井没有污染证据,而疫情已经缓解,就把宽街水泵的把柄给装回去了。10月底,人们也陆续返回宽街。

为纪念斯诺的贡献,年伦敦在原址复制了当年的水泵。图源:维基百科

11月,伦敦一个叫怀海德的牧师,邀请斯诺参加教堂主持的一个委员会,旨在调查这次瘟疫的由来。怀海德虽然是个牧师,逻辑思考却非常犀利。他看了斯诺的调查数据,觉得总体来说很有力度,但是有个问题:如果是下水道污染水井,为什么原来不污染,却偏偏在9月1日污染?然后,为什么疫情又会这么快就缓解了?如果污染源来自下水道,宽街这么多病人不停倾倒排泄物,那岂不是会继续通过下水道污染水井?

斯诺不能解释这一点,他们只能继续调查。

次年3月,怀海德到注册总署再次查阅跟此次疫情相关的文件,意外看到一个日期,让他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根据早先的资料,这次疫情的第一个病例是9月1日发病。对于疾病调查来说,第一病例是非常重要的研究细节。一次传染病是怎么产生的,第一病例很可能提供最关键的线索。比如埃博拉病*感染的起因,就是经过漫长的追根寻源之后,发现第一个病人跟果蝠有密切接触。从这个角度深入研究,发现埃博拉病*是猿类病*通过果蝠传播到人类身上之后产生了变异,由一种只攻击猿类的病*演变成一种可以攻击人类的新型病*。

怀海德的年代,流行病学还不算成熟。但是既然他们在做流行趋势的调查,以他们敏锐的分析能力,已经知道锁定第一病例至关重要的道理。而这次怀海德深挖病案资料的时候,发现原来通报的第一病例并不准确。他查到一个五个月大的女婴,在8月28日就发病了。这个女孩才是本次疫情的第一病例。

更让怀海德心头咯噔一下的是,他发现,这个女婴的家,大门正好就对着那个宽街水泵。

怀海德一直很佩服斯诺的研究分析能力。他觉得斯诺的分析,虽然还有不能解释的缺口,但到目前为止确实是最有切实证据的提法。所以斯诺调查的一切细节他都能清晰记忆,一看到这个病例,他就感觉到,这对斯诺的理论很可能有决定性的影响。

他急忙去到这个女孩的家,找到女孩的妈妈萨拉询问情况。萨拉说,孩子发病之后,拉肚子弄脏了尿布。她给孩子洗过尿布,是在一个桶里洗的。然后她把桶里的脏水倒进了家门前的那个污水井。

“污水井?什么污水井?”

“是我家门前那个污水井,就在那个水泵旁边。”

怀海德大吃一惊。

污水井是英国旧式民居结构,类似枯井,是家庭内部的污水收集坑。市*下水道出现之前的伦敦,居民常常就在自己家里的地上挖一个水井一样的坑,往里面倾倒污水。污水积得太多,就舀到桶里拿到泰晤士河边倒掉。这种井是有盖的,需要倒水的时候,就临时揭开盖子,往里面倒水,然后会再把井盖盖上。

可是,为什么家庭内部使用的污水井会出现在街头的饮水泵旁边?

因为那个地方原来有一栋房子,几年之前,失火焚毁,住户搬到另一条街去了。后来市*建设拓宽街道,铲平了房子的废墟,但没有填平那个污水井。所以萨拉就一直还往这个井里倒污水。

这个污水井不属于市*建设内容,*府文件没有记载。怀海德和斯诺到宽街调查的时候,也没料到这种地方会藏着一口污水井,所以都没有注意到它。污水井有井盖,如果不是特意寻找,很容易被忽略。

听到萨拉说这里居然有一个污水井,怀海德赶紧出去查看。果然,这污水井就在街边,离那个为宽街居民提供饮水的水泵不到一米。

怀海德赶紧回去汇报了这个情况,斯诺一听就知道自己的论点很可能因为这个发现而得到证实,他请求当局再次详细检查这个污水井和水泵的状况。这次负责检查的检查员约克是个格外尽责的人,跟前几次检查不一样的是,他不光检查饮水井的内壁,还检查了外壁和周边的土壤。

他的检查结果是:水泵下面的水井内壁虽然貌似完整,但是外壁已经有崩溃缺损。如果仔细观察,能看到外壁缺损对应的地方,井的内壁也已经出现足可以渗水的裂痕,而饮水井旁边六十八厘米就是那个污水井,污水井和饮水井之间的土壤能看出有污水渗透的痕迹。

萨拉把污水倒入污水井的时间是9月1日,从那天开始,宽街出现一个又一个霍乱病人。

萨拉的孩子很快死亡,所以萨拉后来没有继续往污水井里倾倒霍乱病人排泄物。宽街的疫情只持续了几天就戛然而止,就是因为后来不再有新的污染源。撒石灰和拆除宽街水泵摇柄,跟那次疫情的终止并没有什么关系,只不过是时间上的巧合。但从逻辑上说,假如当初萨拉继续往污水井倒带菌污水,那么只有斯诺的措施能阻断传播。所以说到底,斯诺的思路还是正确的。

对于斯诺和怀海德,他们认为这可以下最后结论了,教会调查委员会也一致同意他们的结论。但伦敦卫生局的官员们仍然不肯接受斯诺的理论。他们太习惯于瘴气学说这种传统理论了,接受斯诺的污水理论,意味着要放弃瘴气理论,也就意味着要放弃从小习惯的那一整套传统理论,另外学习一套全新的疾病理论。这需要耗费脑力,不是每个人都愿意花费这样的精力。

斯诺终其一生都没能看到自己的理论被接受。年,他在工作中发生脑出血,昏迷六天之后去世。去世的时候只有四十五岁。

斯诺之墓。他的贡献在死后才得到认可,年,约翰斯诺被评为英国历史上最伟大的内科医生。图源:维基百科

有点讽刺的是,斯诺的理论后来被承认,是因为他生前的一个主要反对者威廉法尔(WillamFarr)的证言。法尔是医生,同时也是*府官员。或许是因为他的*治身份,他原来一直站在卫生局一边,坚决反对斯诺的理论,直到年,斯诺去世之后八年,伦敦再次暴发霍乱流行。法尔自己对病例分布做了调查之后,得出了跟斯诺一样的结果:某个饮水源周边的居民,发病率显著高于其他地区。

这不可能用瘴气解释,只有一种解释,就是病从口入:霍乱弧菌是通过病人饮用的污水进入人体的。

法尔有过判断失误的时候,但他是个真正的学者。虽然他跟斯诺作对多年,一直到斯诺死去,但发现自己的错误之后,并没有隐瞒真相,而是给卫生局提交了报告,承认斯诺的理论是正确的。他还促成当局颁布一个新法令:凡英国居民,即日起禁止饮用未经煮沸的水。

英国流行病学家威廉法尔(-),他的宽阔胸襟成就了斯诺的理论,图源:维基百科

流行病学并不是只在缺乏微生物知识的年代才有用,即使在今天,仍然是医学研究的一个重要工具。比如传染病流行期间,我们追踪首发患者和后来新发病例的活动轨迹,就可以分析这种传染病的起源、传播方式、传播力度等,有了这些知识,我们制定防疫措施就能更有依据,更有可能精准阻断传播链,也更可能避免无谓的恐慌和混乱。

本文作者:朱石生

前医生,科普作家

原标题:《确定一种传染病病源有多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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