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秋,麦吉尔大学的科迈儿教授应邀参加了由国际抑郁与焦虑共识团体组织的两个费用全包的会议,第一次会议在日本京都,第二次会议在巴厘岛。
该会议的赞助资金来源于葛兰素史克制药公司旗下的一个教育基金。
组织方给科迈儿送来一张价值一万美金的头等舱机票,并安排其入住了超豪华的酒店。
“我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豪华的场面”,科迈儿感叹道。
然而,会议过程中科迈儿却心生疑窦,“他们没有试图向我们推销药品,只是有兴趣了解我们在文化如何塑造疾病体验这个方面有些什么见解”。
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被称为选择性血清素再摄取抑制剂(SSRIs)的一类新型抗抑郁药物成为当时的特效药。
从为各制药公司创造的利润来看,它们简直是奇迹。
单是年,SSRIs的销售就增长了18%,总计超过亿美元。
然而,那些最畅销的SSRIs药物没有任何一种在日本上市。
是何原因让这些制药巨头如此反常地小心谨慎?
显然并非日本人回避西药。
当时拥有百忧解的礼来制药公司,在SSRIs药物市场角逐中位于全球领先地位,却在20世纪90年代早期就决定不去争夺日本市场,因为该公司的高层认为,日本人不会接受这种药。
更准确的说,日本人不会接受这种疾病。
“这些人的抑郁的态度是很消极的”。
她所指的,是日本人对于抑郁在本质上就和西方人有着不同的理解。
这种理解使得日本几乎不会有多少人愿意服用和此病相关的药物。
相应的,心理咨询在日本几乎不存在。
对于那一小部分被诊断出严重心理疾病的人,长期住院是常见的做法。
平均来说他医院都会住上超过一年时间,而在美国,这个数字只有10天。
因此,尽管在日本有一个关于抑郁的精神医学术语:忧病,但它形容的其实是一种和精神分裂症一样长期且令人绝望的精神疾患。
在京都的这次会议上,科迈儿开始明白葛兰素史克公司对文化塑造疾病体验的强烈兴趣是怎么回事了。
他们的目标是要从最根本的层面去影响日本对悲伤和抑郁的理解。
换句话说,他们在学习如何将一种疾病营销出去。
为了尽可能地转变日本公众对抑郁的意义的看法,葛兰素史克需要深刻复杂地理解这些信念原本是如何形成的。
科迈儿慢慢明白,这就是为何该公司邀请他和他的同行们来到京都,并待以皇室般礼遇的原因。葛兰素史克需要他们的帮助来解决一个文化上的难题——这难题价值数十亿美金。
会议过程中,日本的田岛教授详细叙述了日本的精神卫生医疗服务体系在该国整体医药卫生组织架构中的位置关系是怎样的。
他报告说,精神医疗服务当下正处于一个关键的转折期,日本民众对情感障碍、抑郁的担忧,对高自杀率需要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