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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最初的穷人开始他就在说一件事使人从精神苦刑中得到苦的涤除从...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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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最初的《穷人》开始,他就在说一件事:使人从精神苦刑中得到苦的涤除,从而走上苏生之路


■穷人(1845年)“面包是我用劳动挣来的,我完全有权利合法享用。我花些什么劳力!我自己也知道,我只是做些抄写工作,但是我还是觉得自傲,因为我在工作,我在流汗。”


  上接B13


  我们完全可以将陀思妥耶夫斯基当一个哲学家来看———他只是用另样的方式在阐述他的哲学罢了。一些学者通过仔细阅读陀瓮的作品,发现不仅与哲学之间有生死相关的联系,并且其中的哲学思想还极为丰富与系统。陀翁之作,既是文学文本,也是哲学文本。陀氏塑造了许多经典的人物形象。但这些形象的背后,无一不暗藏着一个哲学家陀思妥耶夫斯基。


    显示灵*的深者,每要被人看作心理学家;尤其是陀思妥耶夫斯基那样的作者。他写人物,几乎无须描写外貌,只要以语气,声音,就不独将他们的思想和感情,便是面目和身体也表示着。又因为显示着灵*的深,所以一读那作品,便令人发生精神的变化。灵*的深处并不平安,敢于正视的本来就不多,更何况写出?因此有些柔软无力的读者,便往往将他只看作“残酷的天才”。


  陀思妥耶夫斯基将自己作品中的人物们,有时也委实太置之万难忍受的,没有活路的,不堪设想的境地,使他们什么事都做不出来。用了精神的苦刑,送他们到那犯罪,痴呆,酗酒,发狂,自杀的路上去。这确凿是一个“残酷的天才”,人的灵*的伟大的审问者。


  相传陀思妥耶夫斯基不喜欢对人述说自己,尤不喜欢述说自己的困苦;但和他一生相纠结的却正是困难和贫穷。他所爱,所同情的是这些,———贫病的人们,———所记得的是这些,所描写的是这些;而他所毫无顾忌地解剖,详检,甚而至于鉴赏的也是这些。不但这些,其实,他早将自己也加以精神底苦刑了,从年青时候起,一直拷问到死灭。


  凡是人的灵*的伟大的审问者,同时也一定是伟大的犯人。审问者在堂上举劾着他的恶,犯人在阶下陈述他自己的善;审问者在灵*中揭发污秽,犯人在所揭发的污秽中阐明那埋藏的光耀。这样,就显示出灵*的深。


  在甚深的灵*中,无所谓“残酷”,更无所谓慈悲;但将这灵*显示于人的,是“在高的意义上的写实主义者”。


  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著作生涯一共有三十五年,从他最初的《穷人》起,最后的《卡拉马佐夫兄弟》止,所说的都是同一的事,即所谓“捉住了心中所实验的事实,使读者追求着自己思想的径路,从这心的法则中,自然显示出伦理的观念来。”这也可以说:穿掘着灵*的深处,使人受了精神底苦刑而得到创伤,又即从这得伤和养伤和愈合中,得到苦的涤除,而上了苏生的路。


  《穷人》是第一部,也是使他即刻成为大家的作品;然而,世界竟是这么广大,而又这么狭窄;穷人是这么相爱,而又不得相爱;暮年是这么孤寂,而又不安于孤寂。他晚年的手记说:“富是使个人加强的,是器械底和精神底满足。因此也将个人从全体分开。”富终于使少女从穷人分离了,可怜的老人便发了不成声的绝叫。爱是何等地纯洁,而又何其有搅扰咒诅之心呵!


  而作者其时只有二十四岁,却尤是惊人的事。天才的心诚然是博大的。


  (此文为作者为韦丛芜所译《穷人》而作,写于1926年)(来源:新快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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