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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ing听这一年丨疫情心理热线的心结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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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的到来,气温的骤降,唤醒了武汉不少市民的身体记忆,人们不由自主地陷入到紧张的情绪中。湖北省心理咨询师协会秘书长杜洺君解释说,这是一种典型的“创伤后遗症”。

从年1月23日至今,湖北心理热线从最初的每个月多个电话到如今的每月个电话,虽然数量在急剧减少,但受到疫情影响的案例却未曾消失。

“你可以大声地哭出来”

年1月23日,在武汉宣布封城后的2个小时,湖北心理热线就正式投入使用,当天就接到了15个来电求助。第二天是农历腊月三十,当天媒体报道了咨询热线后,这一天的咨询人数有80多人。在最初的一个月时间里,心理热线共接到了超过次的求助电话。

湖北省心理咨询师协会秘书长杜洺君是该热线首批心理咨询师,后来由于咨询量太大,心理热线向社会发出召集令,经过层层筛选,从多名报名者中筛选出了余人组成咨询师团队。

这余名咨询师都在40岁以上,有超过小时的面对面咨询经验,每天晚上他们还会请专业医生针对新冠肺炎病*进行医疗常识和*策的培训。

杜洺君回忆,起初打电话的咨询者中,大部分人的心里是慌乱和恐惧。一些人打不通其他电话,就找到这里来寻求帮助。对于这种情况,他们往往只能安抚对方后,将其情况转接给相关机构。而另一部分咨询者则是对病*产生了恐惧,他们有的只是轻微感冒、发烧或者咳嗽的症状,但却异常紧张。

“有一个人打电话来说,他每隔半小时就要测一次体温,担心自己被传染新冠肺炎而发烧。”杜洺君回忆,她给了这个每个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出现紧张和焦虑,但判断是否被感染不能用单一的指标来吓唬自己。

杜洺君发现,市民的这种焦虑和紧张越来越强烈,有很多次她接起电话,却一直都听不到对方说话,只能听到小声的抽泣,在她的安抚和开导下,电话另一端会开始放声大哭。这个时候,杜洺君会跟对方说:“你可以大声的哭出来。”

“我该不该恨我的朋友”

随着病*的交叉传染,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一度被打破。一次,杜洺君接到一个电话,对方上来就问:我该不该恨我的朋友?

杜洺君说,在一切都处于未知的情况下,紧张、焦虑都是正常的。而且紧张和焦虑的情绪也会相互传递,哪怕互相之间什么都不说,仅凭感觉也可以传递这种情绪。而这种情绪本身就可以打倒一个身体正常的人。所以,这个时候内心的坚定就很重要。

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居家隔离后,一些人的情绪开始从焦虑和恐慌转化成为应激障碍,从3月份开始,有自杀倾向的案例逐渐增多。

这样的案例在湖北心理热线中被称为“S级(涉及生命安全的来电属于SOS求助者的危急情况干预)”,往往需要由多名心理咨询师在、、的配合下完成。

有一位女士家人被确诊新冠肺炎,在疫情防控期间,社区为了严格执行隔离工作,将她家的门贴上封条,每天只有志愿者来送物资的时候才能打开。这件事让这位女士心中不满,极度抑郁。随着隔离时间的增加,这位女士的抑郁情绪开始堆积,她拨通湖北心理热线时,就站在窗台边,除了哭泣说不出一句整话。

杜洺君紧急和专案组咨询师对其展开心理干预,帮助她释放负面情绪,同时联动和社区工作人员上门,经过近1个小时的疏导,这位女士的心态才渐渐平稳,从窗台回到了沙发上。

“有一种痛叫回家前的恐慌”

进入年3月份,经过医护人员的努力,武汉的新冠肺炎患者逐渐治愈出院,他们身上的病*已经消亡,但心中的忐忑却并没有消除。此时,杜洺君的工作对象就不再仅仅是心理热线的求助者,而是那些已经治愈并正在进行隔离观察的新冠肺炎患者,杜洺君管他们叫“康友”。

“你能不能帮我们呼吁一下,不要让我们白天出院,我们想天黑以后再回家。”有“康友”跟杜洺君表达了自己的恐慌,他担心自己因为感染新冠病*而被邻里“嫌弃”。

听到这句话,杜洺君意识到她的工作,就是要舒缓这些“康友”身体治愈后的心理创伤。她在朋友圈写下了自己的感受:有一种痛叫黎明前的创伤,有一种痛叫回家前的恐慌……

在康复隔离点,杜洺君一待就是一个下午,她用柔和的语言、舒缓的语调帮助“康友”们放松。她告诉“康友”们,免疫力是自身最好的良药,一个是身体的免疫力,一个是心理的免疫力。当你生病的时候,身体的免疫力因为过度疲劳而出现问题,给了病*机会,但我相信你心理的免疫力是很强大的。我们每个人都是这抗疫战场的战士,你们肉搏上阵,最终凯旋,我觉得应该为你们点赞。

用这样的话语,很多“康友”打开了心结,他们可以像打了胜仗的战士一样抬着头回家。

当然,现实中确实存在一些对新冠肺炎患者的有色眼镜,有的人会对他们另眼相看乃至谩骂和中伤。有一位老人跟杜洺君说,“我们都是大坏蛋,谁看到我们都害怕。”杜洺君曾一度担心,类似的现象会在“康友”心中划开一道口子,造成心理的伤害,她希望社会能够多一些包容和理解,新冠肺炎患者不是坏人,而是受害者。

杜洺君发现,疫情平稳之后,很多人的内心会有病耻感,除了认为自己跟别人不一样之外,还有“康友”会产生焦虑,担心自己复阳会传染给别人,所以与人接触的时候站的很远,刻意保持着距离。

杜洺君认为,应该重视疫情中的医护人员、志愿者乃至新冠肺炎患者的心理状态,积极帮他们进行心理疏导。

疫情过后的心态变化

武汉的疫情只经过了几个月就趋于稳定,从6月8日开始,湖北心理热线就回到了正常的工作状态,如今由两位心理咨询志愿者和杜洺君一起负责接听。最近几个月,热线的月来访量已经下降到多个,正如这条热线创办时的宗旨:你若需要,我必应声而答;你不需要,我当静默守护。

杜洺君介绍,当前的咨询问题主要有三类:一是疫情相关后续问题,二是日常生活中的心理问题,三是紧急情况的求助。

令杜洺君感受颇深的是,自武汉解封以来至今,日常心理咨询的占比量越来越多,这说明整个社会对于心理方面的问题不再像以前一样讳疾忌医,大家都很愿意去主动寻求支持。而且,这种求助不仅仅是自救,还有很多是亲朋好友之间的互助,比如父母给孩子找心理援助,孩子给父母咨询心理问题。“找心理咨询师不再是一件没有面子的事情,我们很高兴看到这种观念上的进步。”

杜洺君发现,如今日常的心理咨询中其实也伴随着疫情的影响,这让她感觉既熟悉又陌生。很多人咨询的事情,看起来是鸡毛蒜皮的家庭琐事,但疫情就像一个高压锅,将日常的问题堆积在一起,然后一个接一个的爆发出来,比以往更剧烈,更有井喷式的特征。

一件曲折但却温馨的故事

在这段时间,杜洺君印象最深的一个求助者是一位30多岁的男子,他在晚上11点多打来电话,称自己是一位创业者,疫情期间经营的两家公司全部倒闭,身背近百万的巨债,妻子还向他提出了离婚,带着儿子离开了家,他和父母也因为生意问题闹出矛盾。他现在正躺在路边的草地上,一边哭着,一边喝酒,还说自己想要自杀。

杜洺君问他,现在最希望的事情是什么?男子说,希望能够见到一岁的儿子,但给前妻打了一百多个电话也不接。

杜洺君安慰了这位男子后,拨通了其前妻的电话,未想到接电话的是其前妻的哥哥,原来,男子的前妻正在进行手术。

杜洺君将该男子目前的情况告诉了对方,说他希望还能看一眼孩子,否则可能会自杀。听说了这个危机情况,男子前妻的哥哥也告诉杜洺君,疫情发生后,妹夫的生意受挫,欠债百万,妹妹此时又查出大病,因为治病的开销很大,所以妹妹没有告诉妹夫,提出离婚后,医院去做手术。

在杜洺君的安排下,男子前妻的哥哥当时就决定带着孩子去找爸爸,并且还带去了一张自己的房产证。他说,当年自己结婚时的婚房是妹夫帮忙出钱购买的,现在他要陪着妹妹和妹夫一起共渡难关。

这件曲折的事情,让杜洺君觉得,疫情过后,人与人之间似乎更能够互相理解和共情。她也发现,当疫情进入到常态化以后,武汉这座城市也发生了变化,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更加和善和礼貌。哪怕是陌生人之间也多了很多问候。“因为疫情,大家都珍惜彼此的时光,在生命面前,很多小事都被忽略不计了,这样人心也会更加坚强。”

实习生汉语棣

内容来自北京头条客户端

[北京头条客户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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